政大之聲實習廣播電台

【政大之聲記者林家慶的採訪報導】

　　台灣檳榔的經濟產值曾破百億，是台灣第二大經濟作物，成為僅次於稻米的「綠金」，在零售端的檳榔攤也有每年超過三百億的消費額。近年由於政府提倡的醫療衛生觀念，加上社會風氣轉變，環保意識抬頭，吃檳榔人口大幅減少。以及政府打擊檳榔園，使檳榔產業的生存空間愈來愈小。大多時候人們只關注檳榔的負面標籤，但以檳榔維生的人高達數十萬，卻鮮少有人關注他們，其中的「檳榔西施」文化也正在消失中。檳榔承載著台灣數百年的生活文化，舉凡婚喪喜慶在過去都不能少了檳榔。許多人對檳榔產業存在負面刻板印象，而忽略了檳榔攤連結在地居民情感和傳承傳統文化的功能。

　　經營檳榔攤是門不簡單的功夫，台灣各地的檳榔盛產期不同，因此檳榔攤要搭配不同產地的檳榔以維持供貨穩定，避免價格波動影響生意。為了迎合顧客口味，每家檳榔攤都會調配獨家的石灰比例，也會加上蜜餞、梅粉等佐料，研發自己的特色。除了講究口味，不少人也會聘請檳榔西施。聯城檳榔攤老闆翁榮城說明：「就一個基本的底薪去賣，假如說你賣超過幾包，用抽成的給他，所以他就比較會去拉攏一些客源進來。」但他補充：「他現在已經不像以前說哦，都是叫一些檳榔西施阿妹仔那些來顧店，因為那些有的已經也請不到那一種的啦。」台灣著名的檳榔西施也面臨找不到人的困境。

　　檳榔攤經營的眉角很多，看似競爭激烈實則不然，翁榮城表示，市場縮水後反而促成攤商間的和平：「大家的房租都貴，而且員工也貴，所以大家不太會再去用那種惡性競爭的方式在做生意了，但大家划算就好了。」聯城檳榔攤經營至今已將近三十年，見證了檳榔從興盛到式微。翁榮城認為檳榔攤已是夕陽產業，只能順應市場機制。他也感嘆歲月，以前傳統陣頭盛行時，都會需要到檳榔攤買菸跟檳榔，檳榔攤也成為在地居民的情感連結。對於產業式微他強調，一顆檳榔從栽種到我們的手上需要很多人力，有很多家庭只依靠其中一個小環節維持家計。當政府一味想剷除檳榔產業時，卻忽視了這群人的生存。

　　過去的年代，吃檳榔在年輕族群很稀鬆平常。現在吃檳榔的族群則限縮在四十到七十歲間，身分多是勞動階層，且現在年輕人多認為吃檳榔粗俗不雅觀，也會把吃檳榔跟社會底層連結，檳榔攤缺乏新一代的消費支撐，故難以延續經營，甚至傳承給下一代。不過臺灣師範大學三年級的學生阿瑋（化名）不同於多數同儕，對於他人的眼光他分享：「阿那是一定會啊，大家看你嘴巴紅紅就覺得你是鱸鰻，但是我們這個嘴巴紅紅就只是塗個口紅而已。啊臺式口紅也沒有什麼問題啊，這還是會影響看法啦，但是沒有關係，我們不要理他們。」他也肯定檳榔禦寒、提神的作用，以及對於社交的正面效果。

　　縱使還有年輕人願意接受檳榔，但整體食用人口仍持續遞減，需求減少也導致檳榔必須廢園與轉作。政府為了維護農民生計也有相應措施，透過土地補貼和輔導轉種經濟價值不錯的作物提供正向誘因。農糧署雜糧特作組特作產業科科長洪秀良表示：「如果農民轉作了，收益可能比檳榔更好，希望說讓農民說維持他的收益，那也可以達到減少檳榔的面積。」在供需端都減少的情形下，檳榔產業不可避免地萎縮。對於未來如何調整經營模式，翁榮城表示，他的檳榔攤已成為像是柑仔店的角色甚至會幫忙收快遞，或許其他檳榔攤能藉由深化與在地的連結，不只是賣檳榔，多元化的經營以及賣人情將成為未來的因應之道。